沿着泰山彩石溪栈道行走,只见山色如洗,空气里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混合气息,湿润而清新。
彩石溪果然名副其实。水流湍急,自高处奔腾而下,撞击在溪中彩石上,溅起千堆雪浪。那些石头经千年冲刷,光滑如镜,赤、褐、青、白各色相间,在水的浸润下愈发鲜艳夺目。溪水不是单调的白,而是泛着淡淡的碧色,深处近墨,浅处似玉,与彩石交相辉映,竟不似人间景象。
沿途瀑布众多,大小不一,形态各异。有的如白练垂空,自崖顶直泻而下,声若雷鸣;有的似珠帘漫卷,在石壁间蜿蜒流淌,声如琴鸣。
沿溪而行,愈往上走,水声愈响。那不是单调的嘈杂,而是有层次的和鸣:远处瀑布的轰鸣作底,近处溪流的潺湲为衬,间或有水花拍石的清脆,有漩涡转动的低沉,合成一部山水交响。偶尔有山鸟啼鸣,其声清越,穿透水声直上云霄。
站在一处瀑布前,感受水汽扑面,忽然明了古人为何称瀑布为“悬流”。这水确像是悬于天地之间,上接云气,下贯深潭,亘古如斯地流淌着。这水看过秦皇登封,见过汉武巡幸,见证过无数朝代更迭,而它依旧这样流着,不因人事变迁而稍有迟疑。
山与水相得益彰,静与动相映成趣,这连天雨水赐予的盛宴,终究是要还给天地的。唯有记忆,如溪中彩石,经水流冲刷而愈发明亮,长存心间。(王德利 张子秋/图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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